槐七

莫问原因
莫问前程
有缘再见

湖畔之恋

这是我哒!都不许动!


急流岩上碎:

这是一篇纯粹的秀恩爱

主角是我和我媳妇 @槐七

嘻嘻嘻




我终于得到了本科学士学位,母亲特许我去湖畔亭旅馆修养几个月。

湖畔亭是一座离城市很远的小旅馆,高中毕业的时候几个好友相约去日本游玩,无意间发现了这个世外桃源,那之后我就考到了日本的大学,每个假期都来到这里度假,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。

当然这次也不例外,告别了好友之后,我就一个人来到湖畔亭旅馆。

在入住的第一个夜晚,我睡不着,一个人来到了湖边,坐在长椅上,夜间湖面在月光下闪着星星点点的微光,隐匿在一片雾气里。周围十分安静,甚至听得见树叶落在湖面上的声音。

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,在喧嚣的宿舍和学校从未见过的美梦。

椅子上有一小块被建筑和树木切割过的白色月光,与阳光不同,那一小块光亮,是冰凉的。

在这种静谧而又美丽的环境下,按说应该是非常心旷神怡的,不过我却感到一阵恐惧,因为我听到了不远处有一丝微弱的哭声。

或许是在此等美景下我已丧失了判断自己选择的能力,我没有选择逃回房间,而是顺着哭声找了过去。

由于雾气的原因,我以为哭声离我至少有一段距离,但其实离我很近。没走几步,我看到不远处的湖边,坐着一个姑娘,不知为何坐在湖边哭泣。

“おじょうさん(小姐)?”我出声问道。

可是姑娘回头看了我一眼,没有说话,反而用一种疑惑的眼神来回打量我。于是我决定赌一把。

“大晚上的……您怎么不回去休息呢?”我用汉语向她提问。

这一次姑娘没有再拿疑惑的眼神打量我了。

“你不是也在这里吗?”姑娘抹了抹眼泪,顶了我一句。

我被噎得哑口无言,同时也为在异国他乡的一缕乡音而倍感亲切。

我在姑娘的身边坐下,她倒也没有排斥,只是不再哭了,就那样静静地望着湖面,远远地望着,仿佛看的不是湖面,而是更远的某一个地方。

我也没有说话,就这样陪着她一直坐到了天亮。我几乎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,湖面,森林,还有姑娘的侧脸,我甚至希望永远不要天亮。

“天亮了,回去吃点东西吧。”我对姑娘这样说道。

坐在旅馆的餐厅里,我们俩才有了一种奇妙的羞耻感,她向我道了谢,我们也理所应当地聊起天来。

在聊天中我得知了她叫淇淇,是跟着男朋友(此刻已经是前男友)来到日本旅游的,她不会说日语,英语也只是马马虎虎,跟男朋友吵了一架之后男朋友就把她丢在了湖畔亭。

看来这世界还是太大太奇妙,竟还有这样卑鄙无耻的男人,我自觉是开了大眼界。

我俩在餐厅待了很长时间,正当我们准备结账离开时,旅馆老板走过来语气不善地对淇淇说着什么,大概意思是她已经拖欠了一段时间的房费,要是再交不上就要出去之类的。

我几乎能看到她在眼圈里打转的眼泪。

于是我把她拉到自己身后,告诉老板从今天起她跟我住一个房间,至于她原来的房间,则要退掉。由于我每次放假都会来度假,老板也熟悉了我,并没有过多地为难淇淇,就同意了。

“谢谢你帮我……”她轻轻拉着我的衣角。

我感到心脏一阵抽紧,昨晚她在月光下的侧颜猛然跳了出来,我感到脸上一阵发烫。

“没……没事,都是中国人,应该互相照顾。”我干咳一声妄图掩盖我的窘迫,跟着她去她的房间收拾她的东西,搬进我入住的房间。

“我计划九月份中秋节之前回国,你觉得怎么样?”我问她。

“可是……我没钱买机票,回不去……”她的声音越来越小。

“没事,我带你回家。”一股热血冲上我的脑门,我坚信昨晚与她相处的那几个小时绝不是什么巧合,可我又说不清那到底是什么。

或许,这才是今生难预料吧。

之前的日子里,我的日课是早上吃过早饭后向店家借船在湖上游玩,下午睡过午觉之后坐在房间的阳台上看书。

淇淇跟我住到一起之后,我们白天在附近的树林里探险,很早就出门,晚上要玩到旅馆的烟囱冒出烟气才回去。吃过饭之后,就在浴池里泡一会,互相撩水玩。

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,我的好友平井妙子从东京打来电话说我们的先生下月即将退休,邀我一起聚会。

当天晚上我向淇淇说起此事,她虽然极力鼓励我去与先生和好友见面,但其实她十分害怕,不想让我前去。

于是我再三向她保证,东京并不远,我当天就可以往返。

第二天我很早便起床准备出门,临走之前,我帮淇淇掖了掖被子。又感到了心脏的抽紧感。

坐在火车上,我仍然感到心神不宁,这种心神不宁使我更加不安了。

“哎呀哎呀,看来鹤君是十分乐不思蜀了?”我一下车,来接我的妙子看到我魂不守舍的样子,就一个劲的揶揄我。我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,“乐不思蜀”这个成语还是我教给她的。

“去去去,不要瞎说。”

“看来湖畔亭怕是有仙子来迷你吧!”

妙子的中文实在是非常糟糕。

“你,玩儿去!”我不理她,径直向前走。

“喂!你说什么啊!”妙子用日语冲我大喊,一边追上了我。

聚会十分热烈,我们的先生也是一个十分有趣的小老头。

细节在此不再赘述。

当我回到旅馆时,已经是次日凌晨三点了,本以为淇淇应该早就睡下了,没想到我打开房间门,看到她可怜兮兮地坐在门口。

“你不是说很快就回来吗?”

我俯下身去轻轻抱着她。

妙子关于仙子的话或许的确没有说错。

很快到了九月,我在网上订购了两张机票,到北京。

到了北京应该就没问题了。

我想到不久后就要与淇淇离别,心里的感觉仿佛一滩酸涩的污水。

临走的前几天我们心照不宣,都不提起此事。

不过——

送君千里,终须一别。

我们在北京分手,我把她送上了高铁。

“我们……还会再见吗?”

“会吧,或许会吧。”

看着检票的队伍慢吞吞地前进,直到彻底看不见她。

我感到脸上一片湿润。

可是广场上没有一个人打伞,原来是我哭了。

自从一个人去到日本之后,我再也没有哭过,不论遇到什么样的难事,都能条理清晰地解决。

可这次我解决不了了。

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,猛然间听到街边的小音箱里的歌:“第一最好不相见,如此便可不相恋……第十最好不相遇,如此便可不相聚。”

就像我初见她时,她也是为了爱情而伤心地哭泣,倘使把这算作故事的第一幕,而我在火车站广场上的眼泪,就可以算作故事的结局。

第二年,我再一次受邀到东京参加先生的生日聚会。地点在湖畔亭旅馆。

我颇有些踌躇,最终还是去了。

我又一次坐在湖边,回想起去年的她,恍若隔世。

长椅上那一片被切割过的白色月光,这一年几乎都没有变。

突然,它消失了。

我抬头一看,去年在这里陪我坐了一晚上的她,也几乎没有变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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